化解钢铁产能过剩需明智 不能走形式主义

   2014-01-18 1030
核心提示:据史料,在超英赶美的口号下,1958年开始了大跃进。全国上下砸锅卖铁,大炼钢铁1100万吨,其中300万吨为土钢,没有价值,直接损失
 据史料,在“超英赶美”的口号下,1958年开始了大跃进。全国上下砸锅卖铁,大炼钢铁1100万吨,其中300万吨为土钢,没有价值,直接损失200亿元。随后“三年自然灾害”发生。
 
建国后,中国人一直有种强烈的“钢铁心结”,但从1958年大炼钢铁到计划经济、双轨制,中国钢产量一直没有大的突破。九十年代中期双轨制取消,民营资本介入钢铁行业,中国的粗钢产量开始突飞猛进。直至2013年达到近8亿吨。由此发现:市场经济给钢铁行业带来了极大活力。
 
从一亿吨“产能过剩”喊到八亿吨“严重过剩”,预测基本都是错误的。错误的预测、错误的政策导致了错误的结果。雾霾“坚定”了化解产能过剩的决心,舆论导向、政策方法、民众情绪、官员问责蜂拥而上:向钢铁宣战,向产能开刀。于是电台曝光、记者暗访、炸药爆破、停水停电……又一场“运动”开始了。
 
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。舆论的作用是强大的,一时间将钢铁企业推向非常尴尬的境地。但是无论报刊说辞多么动情,无论舆论导向是否合适,割裂历史的做法显然不足取。因此在“道理”和“事实”面前,有必要继续讲一讲、摆一摆、评一评:
 
一、产能“严重过剩”之说成立吗?
 
1、产能过剩的标准是什么?
 
没标准。现实是我国至今没有对产能过剩有定性、定量的科学评价标准。国外把产能过剩的标准定义为是产能利用率,认为产能利用率正常值定义为79%-83%,超过90%则为产能不足。
 
目前认为我国钢铁产能“严重过剩”的理由来自于产能利用率只有76%,但行业人士都知道,中国到底有多少粗钢,至今没人能说得清,一本糊涂账怎么推导出好政策?据估计,粗钢统计数据与实际误差有5000万吨之多。也就是说,2013年中国实际粗钢产量或将达到8.4亿吨。如此则产能利用率超过81%,何来严重过剩一说呢?
 
2、产能并不是设备数量的简单累加
 
钢铁冶炼是一种多工序、连续化生产过程,配套设施多,每个环节都相互制约,只有各方面匹配后才能生产,但“匹配”的结果往往使得实际产能小于设备理论数值之和。
 
产能是否过剩,不但要看供应,还要看需求,但是两个动态变量难以准确测算,由此使得过剩问题很容易出现阴差阳错。
 
3、产能与产量并不是一种正相关的关系
 
产能过剩与产量过剩不是同一种概念。我国各区域市场间差异很大。在一些地区,季节性因素、季节性需求非常突出,一些钢厂每年只生产几个月就能满足当地需要(钢厂照样盈利),其他时间停产休息,一如旅游业的淡季或旺季。如果以“单班”产量、“三班”产能去计算产能利用率必然谬误很多。
 
4、钢铁峰值到底出现了没有?
 
这个问题目前无解。但是在工业化还没有完成、农民还没有交出土地、我国还没有成为制造业大国之前,任何有关峰值已经出现的预测都是拍脑瓜的结果。
 
二、雾霾的本质是什么?
 
雾霾的本质是由我国的燃料结构问题造成的,以煤为主的现状短期内难以改变。如果未来经济增长方式转为以消费为主,则城市污染问题或许就能迎刃而解。
 
北京的雾霾,汽车尾气占有相当的比例(22%,北京市环卫局公布。也有30%-50%一说)。而北京汽车尾气过多源于汽车拥堵,这是一个城市的管理问题……这个结论相信自有公论。
 
前期有专家发布调查结果,说北京的汽车尾气只占总污染的4%,不知这个结果是如何得来的。如果仅仅是为了证明北京雾霾的首恶是企业,那就没有意义。
 
三、钢厂的无奈
 
与房价高是房地产商之错一样,今天的钢厂也沦为这种角色。其实钢厂的前世今生,莫不是官员主导的结果。前段时间,某媒体责问一环保执法人员:为何对污染的钢厂不予处罚!这种问责近乎刁难:基层环保人员有多大胆量违反职责?
 
作为环保战线曾经的一员,深知环保系统的同行对企业污染排放问题还是比较负责任的。但是曾经的现实让许多环保工作者几乎速手无策:在GDP冲动与环境评价的冲突中,一些地方大员命令环保人员,必需在污染企业的环评书上盖章通过,否则立即免职……一些环保工作者为此是痛心的。但是,当官员高声痛斥企业“昧着良心的钱你们也敢赚时”,这种“领导永远正确”的做法只能让钢厂哭笑不得。
 
客观地说,一些钢厂本来远离城市,污染并不“扰民”,但后来在城市化扩大过程中,钢厂硬生生被许多新建商品房包围,完成了钢铁行业中“农村包围城市”。造成这种结果最直接的原因是城市规划缺失,但是最终板子却打到了钢厂的屁股上。因为居民投诉,环保介入,钢厂被迫搬迁。让钢厂无语的是:若干年后,已经搬离城区的钢厂再次被高楼包围,新居民又投诉钢厂……
 
钢厂纵有再多的家底也经不起如此折磨。
 
应该说,钢厂中“害群之马”毕竟是少数,大多数钢铁企业还是有社会责任的。许多钢厂也都建有、并且常年开动着环保设备。但是一些企业过去污染不超标、现在超标了,原因并不是道德缺失,而是政府出台了污染排放物新标准,治理要求提高了;也有一些过去不需要治理的污染物现在国家要求治理了;还有一些污染物,政策要求治理,但是目前国内外技术手段还不成熟。“污染治理标准”的不断提高给企业环保设备升级造成的被动,一如将高炉淘汰标准从128立方一路提高到1000立方产生的效果。
 
四、形式主义不可取
 
对于“污染和违规”,长期视而不见,一朝全体出动:高炉非炸不足以表决心,水电非停不足以见效果。不分青红皂白、不管前因后果,就是一刀切。喜欢“运动”,偏爱“风暴“,以一种形式主义对付另一种形式主义。总是在市场规律前打转转:用数字目标代替市场作用来化解产能,用惩罚处置代替监督管理,用闲不住的手取代市场规律和作用。比较遗憾的是:官员冲锋在前,企业难受在后,工人出路困扰……经济问题衍生出其他问题,自毁退路。
 
为什么放着市场的手段不用而非要动用行政手段?为什么放弃“无形之手”而要采用“闲不住的手”?为什么明明是形式主义却还要冠以各种大道理?要知道:不管是“小道理”、“大道理”,都应遵循市场规律这个“总道理”。
 
五、几种误区
 
有种观点认为:价格下跌、企业亏损就是产能过剩的最有力证据。但实际上价格下跌、企业亏损有多种原因,与原材料价格上涨、劳动力成本上升、行业环境转化、产业链要素调整等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同时还与世界经济大环境及大宗商品走势密切相关。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”,涨涨跌跌也是一种周期和规律:当前黄金价格下跌了三分之一,却没有哪个国家用产能过剩去解释。
 
行业领导认为,当前中国的钢铁产能依然属于阶段性、结构性过剩。这种观点来自于机构研究,更具有可信性。对于将雾霾作为首因引发的大规模化解产能问题,各个方面都应引起反思,各方面的误区在哪里?如果闲不住的手需要休息,运动式的做法应该休止的话,那么企业家缺乏谨慎、盲目投资、重复性建设、经营观念错失等问题也该尽快纠正了。
 
炸高炉、毁设备、停水电,对于那些重击钢厂的行为,百姓不乏叫好之声,感觉畅快淋漓,认为如此不能解决雾霾问题,还能因对污染环境的钢厂老板予以惩处而出气解恨。但是如果冷静下来、理性一些、仔细想一想:钢厂是谁的?财富是谁的?土地是谁的?都是中国人自己的。我们冲冠一怒炸掉的都是全中国人自己的东西。用粗暴的手段消除设备价值的做法不可取。不尊重市场,不尊重规律,不以理性的手法处理复杂的问题,过去的教训是惨痛的。
 
为和谐稳定、科学管理,再次谏言:任何靠“运动”来化解产能的做法都将是另一场历史悲剧。
 
标签: 化解 钢铁 产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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